艾滋慢性腹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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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7/12 10:19:00

战士


57岁的王信书是苏北响水县一名残疾退伍*人,在1979年自卫反击战中头部受伤。他经常自豪地对乡亲们说:“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我流血流汗,没有流过一次泪。”可最近他面对几次流泪,哭诉自己的遭遇。2007年12月24日,因为房改房被原单位响水县糖烟酒公司收走,王信书到南京去上访。12月29日下午,响水县人民法院法官陈晓*和一名法警找到了王信书,让他到法院去解决房子问题。但王信书却被送进了郊外一个高墙大院里,保安搜走了他的小灵通、通讯录、残疾人证、700元现金,抽走了他的腰带。王信书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中有一张床,一床薄被,没窗户,铁门上有小洞,用来递饭菜。“就是让你写保证书,不要再去上访。”保安告诉他,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王信书被关在房间里,上头两盏日光灯没日没夜地照着,一日三餐,每次一小碗,早上吃的是像水一样稀的山芋粥,中饭和晚饭基本上是半小碗米饭,再加点白菜,一天只给一次水。渴不过,他向保安要水喝却招来一顿打。有好几次他一边吃饭一边流眼泪,因为他实在咽不下去。“这些在家里都是给猪吃的!这点饭能保证我不被饿死。”他说。他每天被允许上两次厕所,每次均由两个保安紧紧跟随。同大院还关了两个老太,但不能互相接触。压抑和孤独折磨着王信书,他只好在房间里跑步打发时间。每天至少跑20公里,每跑一公里,我都会刻在白墙上。”他说,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打击,觉得这日子实在没意思,真想撞墙自杀。回忆起那十天的生活,王信书痛苦地说,“一个小时一年”。2008年1月7日上午,学习班负责人杨亚宝把王信书等三个人叫到办公室,开始给他们上课,这是关押十天以来的第一堂“学习课”。杨亚宝告诫王信书等人不要再上访,要知道国情和法律。“杨亚宝告诉我,交一万元押金,写个保证书保证不上访了,然后算上这边两百元一天的伙食费,就可以走了。”可王信书哭诉说,家里困难,实在没钱。“杨亚宝说,那你就只好继续蹲了,说完就转身走了。”王信书只好回房间。他见保安正在给另外两个老太开门,就假装上厕所趁机转身爬着松树翻过了3米高的墙头,一口气跑了两里多地,实在没力气了就躲进草垛里,直到天黑才出来继续跑,跑了几天几夜。王信书一路上靠打工、乞讨要饭填肚子,要不到饭就去翻垃圾桶找吃的,或者到地里挖红薯生吃。没住处,就坐在路边打个盹,有时候还和乞丐一起蜷缩在桥底下等待天亮。从冬到春再到夏天,从苏北乞讨到苏南,王信书成了“惊弓之鸟”。他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泄露行踪被抓回去。“年关的时候,我特别想家,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以前好好的日子怎么一下就没了。”王信书哭着说。2007年12月29日晚,妻子姜云久不见丈夫回来,一家人开始寻找,找遍所有战友、亲戚家都不见王信书踪影。大半夜,姜云找到王信书的单位,老板张兆标告诉她,王信书下午被法院带到“学习班”了。“为了证明王信书确实被法院带走,张兆标还写了证明,可因为害怕又把签名撕掉了。”姜云说,她从张老板那里出来就去了法院,法官陈晓*坚决否认王信书曾被他带走,让她去找民*局,民*局也不承认王信书在上访学习班学习。”她报案,公安局拒绝立案,让他们去找信访局。姜云在熟人指点下,终于找到了关押王信书的地方,但保安不承认王信书在里面。就在王信书逃走的当天,她再次来到“学习班”,仍然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反而遭到保安的殴打。王信书失踪几天后,中国青年报多次联系响水县人民法院和民*局,陈晓*等人均不承认抓走了王信书。一个月后,中国青年报再次联系响水县法院和民*局,陈晓*才承认人是他们抓的,但已经送到了民*局,民*局则宣称并不是抓王信书,而是让他参加“上访学习班”教育活动,但他已经逃跑了。王信书逃亡的8个月中,家里出了很多事。姜云说,自己出去的时候经常被人跟踪,家里也时不时被人监视。二女儿原来在当地一家通讯公司工作,因为不堪忍受频频骚扰,被迫辞职了。王信书的父母见儿子没了,整日以泪洗面。为了找到丈夫,姜云先后3次到北京上访,南京也跑了4趟,盐城及当地相关部门跑了不下几十趟。为了上访,姜云花去了家里1万多元的积蓄,体重也从120斤掉到了102斤,但她说要像秋菊打官司一样给丈夫讨一个说法。姜云说,她曾三次来到响水县法院,一位副院长对她不理不睬,最后还说:“我早就跟你们解释没有这个事,如果你们再来就把你们抓起来。”2008年3月18日,姜云到北京上访,当着中国青年报的面,响水信访局北京办事处的人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里。第二天,响水县糖烟酒公司主管部门县贸易局用车把姜云带了回去。以上是我在2009年3月31日《现代快报》上摘录的,基本上没做改动。我原本只是想将它作为由头,然后发表一点自己的感想,却发现任何感想在这事实面前都会苍白无力。说实话,看到这样报道我第一感就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不相信在社会主义法制不断健全的今天,在不算偏僻的苏北一个县域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那里,王信书还有半点公民权利可言吗?王信书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争的老兵,因而我又有些庆幸,庆幸他仅是一只受惊的鸟儿、一个顺民,而不是美国越战老兵兰博,所以我们的社会又和谐了许多。末了,我还借用文章中的一句话做结尾:他在拼命地跑,后面一直有群人追赶着他,他跑得喘不过气来……一年来,王信书经常被这样的恶梦惊醒。我想问一句:公民如何才能不活在梦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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