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来源: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疾病预防控制局
“艾滋病其实是一种慢性病”
有的人知道结果会哭,眼睛眨一下,泪水就滚下来;有的人没有,看起来和没事儿人一样,拿完诊断证明后就慢悠悠地走了;有的人看起来很紧张,赵星煦(化名)打算先给他做心理建设,“如果得病了,你会怎么样?”“其实也没什么,积极配合治疗是可以控制得很好的。”这个人开口了,“我是不是阳性?直接告诉我吧,我接受得了。”于是赵星煦告诉他,好吧,你确实是阳性。这样的场景在赵星煦值班工作中非常常见,他是湖南左岸彩虹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左岸彩虹作为长沙市疾控中心挂牌授权的长沙市男男性行为人群艾滋病监测哨点,每天都会免费为上门的感染者进行HIV抗体和梅*抗体快速检测。大部分来进行检测的都是学生,人少的时候,一下午大概有一两个人,最多的时候,赵星煦曾在一天内接待过七八位感染者。检测结果出来得迅速,感染者也急迫,“我感染了吗?”很多人是因为不久前发生了高危性行为,才来进行检测,所以最后得到的大部分结果都是肯定的。但感染不是大事,赵星煦这么认为:“艾滋病其实是一种慢性病。”《艾滋病防治知识》年金盾出版社出版,作者*世敬、王阶
一般情况下,感染者们感染HIV到HIV发病进入艾滋病期的时间是不等的,短则四五年,长的可能会有十几年,如果出现明显的机会性感染、机会性肿瘤,相对来讲生存期就会缩短。目前,随着治疗艾滋病药物的逐渐研究和发展,更多的抗病*的药物的出现,使得感染者生存期逐渐延长。根据发现、干预、治疗的情况,以及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心态,HIV的生存期也不一样。也就是说,只要发现得及时,没有并发症,那么感染者如果可以配合服药、积极治疗,“活得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除了为来访者进行检测工作,赵星煦在左岸彩虹工作室的工作其实会更繁杂一些,他不是单纯地担任一个“告知者”的角色,感染者后续的几乎所有流程,他都会跟进。告知检测结果后,调节感染者的心理状态、进行HIV相关知识科普,再到确保感染者拿到药,甚至包括服药之后产生的问题,副作用、过敏,他都参与其中,“会一直做一个全生命周期的跟进”。他告诉感染者:“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有空的话,赵星煦也会陪他们医院,陪感染者取药,帮助感染者进行一个身份的转换和适应。有的感染者自己会有明显的“界限感”,这点在学生感染者身上或许会更为明显,赵星煦能感觉得到,两个人一起吃饭,他自己并不在意,对方却有意识地躲避,只夹自己附近边角的菜,筷子不敢碰更多东西,并肩散步时有意拉开举例,拒绝身体接触,“好像忽然和身边所有人划了一条警戒线”,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持续几个月左右,直到感染者自己克服这道关心理关卡。这个心理关卡一方面可能来源于感染者的压力,另一方面,也可能来自感染者对艾滋病的相关知识了解不足。医院眼科暴力伤医事件中的陶勇医生曾于年11月在“微医”网站上分享艾滋病相关科普文章。正常生活接触不会传染艾滋病,如:握手、拥抱、共同进餐、共同工作、卧具、咳嗽、公共浴室、公共浴池、蚊虫叮咬。所以正常照顾HIV感染者或艾滋病感染者,也不会传染。这是因为艾滋病*很脆弱,只能在血液和体液中活的细胞中生存,不能在空气中、水中和食物中存活,离开了这些血液和体液,这些病*会很快死亡,而且也和乙肝病*一样,进入消化道后就会被消化道内的蛋白酶所破坏。而对于艾滋病的防范,首要的还是避免高危性行为,使用安全套,避免共用针头,少用血液制品(不可能绝对避免献血者在“窗口期”)等。目前,艾滋病的预防性和治疗性疫苗均尚未研制成功,但有研究证实,当艾滋病*阳性者坚持采用有效的抗逆转录病*药物治疗时,将病*传给其没有受到感染的性伙伴的危险性可降低96%。“他们的生活和正常学生几乎没有不同”
年4月21日,三湘都市报发布新闻《湖南长沙岳麓区报告发现有名学生感染艾滋》,都市报记者从长沙市岳麓区疾控中心举行的“高校疫情通报和骨干成员培训”会议上了解到,高校云集的岳麓区疫情严重,目前已发现报告为学生的感染者人。引起小范围讨论。这个话题在知乎上流量更大,话题被聚焦在“岳麓区”“大学生性教育”上,部分人认为原因在于“滥交”“同性恋”“外来人员传播”上。有人惊呼“我就在岳麓区”,也有人认为不必恐慌:“岳麓区常住人口年是88万,现在估计怎么也有万了,其中30万学生应该是有的。那么这达到了多大的比例呢,根据新闻,岳麓区感染者有人,其中学生名,那么整个岳麓区的疫情大概是万分之六,学生比例为万分之三点五。按照我们母校3万人的规模,可能仅有十多个感染者。”(知乎用户Citta)图源新浪新闻中心
在当时的讨论中,学生艾滋病感染者似乎“消失”了。但是直到现在,根据赵星煦的接触和了解可以知道,和大部分人的想象不同,学生HIV感染者并不压抑或封闭,除了定期检查、治疗、服药,他们的生活和正常学生几乎没有不同。根据长沙市疾控中心的防御要求,有传染病的学生是必须由相关机构对其所在学校进行通知的,这并不是侵犯感染者隐私的行为,而是必要的防疫机制,提醒学校进行相关的防控工作,感染者的信息不会被公示,但可能会有辅导员和他进行一定的沟通,了解具体情况,做心理健康工作,防止HIV的进一步传播。从确诊开始,到体检、拿药整个流程走下来,学生HIV感染者要自费的部分只有体检的费用,其他的都是免费的。也就是说,对于学生来说,经济压力主要来源于一个体检费,如果学生感染者成年且可以独立承担体检费支付,他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告知父母、家人。第一次的体检费有元左右,之后的定期检测则在元上下浮动,赵星煦觉得,“还算是可以接受,不是很贵。”所以,对于已成年的学生感染者来说,保护隐私往往在第一位。在感染者刚刚得知自己感染的时候,很多做出的决定都是冲动的。“比如说我就决定我告诉父母,万一父母不理解,他的压力会更大,”赵星煦举出例子,“到时候麻烦会更多。”所以他们会建议作为成年人的感染者先进行初步的自我调节和适应,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知父母,前期也可以对父母进行一些心理建设。普通人
李群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普通人,最初确诊时,他崩溃了,“我怎么会感染了?我是不是活不长了?”但后来,在病友、防艾志愿者的帮助下,他意识到这是可控的,到现在,除了固定的检测、吃药,他自觉和其他同学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地上课、参加社团活动、去图书馆、复习、准备期末考试。长沙另一所高校的学生艾滋病患者、已经大四的宋月子(化名)正在准备考研,他打算考到北方去,因为家乡在那边。宋月子打算,研究生考试结束就回家和家人好好聊一下,告诉他们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再讨论以后如何共同面对。他已经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快两年了,因为觉得自己感染艾滋的理由难以启齿:大二上学期期末的跨年夜,宋月子和朋友们去酒吧拼酒,喝到凌晨三四点钟,醉倒在酒吧,被人“捡尸”。那时的宋月子感到的不单是对艾滋病的恐惧,还有一种觉得“自己很脏”的心理,他差点因此患抑郁症,好在后来在校内心理咨询室老师的帮助下把心态又回复好。到现在,和艾滋病共处的两年多过去,他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有时候,走在自己同学们的身边,李群也会一阵恍惚,自己好像生病了,又好像没有。HIV像藤曼一样缠到身上,他没办法摆脱,于是只好共处,共处也是一种战胜。年12月1日是第33个“世界艾滋病日”,我国宣传活动主题是“携手防疫抗艾共担健康责任”(英文主题为“Globalsolidarity,sharedresponsibility”),旨在强调在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加强团结协作,强化压实*府、部门、社会和个人“四方责任”,携手应对新冠肺炎、艾滋病等全球范围内重大传染病挑战,共同抗击艾滋病,为实现艾滋病防控目标、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努力。快到学校的防艾宣传月了,李群的室友准备参加防艾海报的设计大赛,红色丝带、白背景、一双握住的手。李群不懂做海报,但他只是看着室友到处查资料、积极找图片参考就很开心,大家已经不再谈“艾”色变,学校内的健康类、志愿类社团也有进行一些艾滋病的相关宣传、科普工作,“总会是越来越好的。”应受访者要求,受采对象为化名。
记者王琳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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