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本来是福利院的孤女。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成为了莉和邹杰这对夫妻的养女,有了一个家。
原生家庭背景
养母莉对孩子的强烈渴望,对邹杰的离开恐惧,自己的无法生育,导致她尝试自杀,被及时发现。
“你到底是为什么呀?”(邹杰)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孩子,我们的感情会一天天淡下去。”(对爱人会离开自己的强烈恐惧与自我预言)
“我早就说过了,有没有孩子都一样。工作第一,家庭第二。”(对爱的保证)
“不一样,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童年的缺乏关爱,内在的无价值感,会令一个人戴上一副“黑色”的眼镜,别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这副眼镜看到的,都是黑色。内心一方面非常的渴望爱,另一方面又强烈的不相信别人的爱,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带着黑色的眼镜,身上缺乏接收爱的信号的接收器,身上布满了“不被爱”的信号的接收器。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不同的人看到,会给出不同的解读。)
“如果我们领养一个孩子,会不会好一点。”(邹杰)
储存快乐的记忆
作为养父,影片中的邹杰是阳光的,也许他给了花无条件的一种关爱和接纳。花的童年,是开心的。
童年里,如果一个人储存了足够的美好的记忆,在将来遇到挫折的时候,这些点点滴滴的幸福珍珠,可以成为一个人面对困难与挫折的资源,或者说一个人生命中的弹性(resilience)。透过一个个小小的美好,重新发现生命中的资源,把生命中单薄的故事,发展为丰满的人生故事,从而改写人生脚本,重新找到自己新的身份认同。
家庭的秘密
成长为少女的花,与养父的关系快乐,无忧无虑。养母莉看到的,是自己会失去爱的恐惧,和对邹杰会和养女有不正当关系的恐惧。回溯到上一代,莉的母亲茉,在遭遇男人背叛后的自我毁灭中,与自己母亲的情人发生了性关系。这种被抛弃后的悲伤,是毁灭性的,直接引起了茉的母亲的投江自杀。对茉的母亲来说,也许是双重的背叛:情人的背叛,女儿的背叛。人生彷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无法面对,只能选择自杀。
内心极度不安全和无价值感的莉,家族中那种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袭来。恐惧、担忧、绝望转化为精神症状,变成幻觉。她彷佛看到女儿床单上的处女的血。她崩溃了,也许正如她的外婆,她在重复着外婆的命运。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爱恨交加的情感纠缠)
无法忍受的邹杰走向了铁轨,失去所有精神支柱的莉,也走向了死亡。
步入婚姻
若干年后,莉长大成人,在下乡期间与男青年小杜恋爱。她对外婆说,“小杜对我很好的”。在这个女孩的心中,渴望的依然是一段爱。外婆不喜欢小杜,花毅然决定和小杜在一起。在小杜考上大学去西北读大学后,花没日没夜的做工挣钱,供小杜读书。许多个夜晚累得在桌边就睡着了。从小失去父母的花,内心是多么的渴望小杜会是那个疼爱她的人。
小杜大学毕业回到上海,茉可以幸福快乐地和以为爱人生活在一起了。小杜说自己的专业没有选好,要到日本去留学。花非常的伤心,但还是支持小杜。
花怀孕了,当外婆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打掉,把孩子打掉。”她喃喃自语,“外婆年轻的时候,要是没有你妈,会是怎样的好日子啊。”在茉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未能实现的梦。因为没有得到实现的梦,成为茉一辈子的失落。她的人生经验让她对花说,打掉那个孩子。因为她偷看了小杜从日本寄来的信,小杜要和花分手。她以为打掉那个孩子,花的生活就会是幸福快乐的。外婆极力劝说花赶紧找对象,没有想到花早已经和小杜领了结婚证。对于一个老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婚姻大事的隐瞒。
日常生活中,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有时会以为,只要我们的某个梦想实现了,生活就会是幸福快乐的。就好像童话故事里写的,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其实,就像被蒙了眼睛围着磨转的驴,前面总有一串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
承认和哀悼失去
医院。等到她回到家里,却发现外婆已经去世了。她做了一个选择,没有打掉孩子。即使小杜离开她,她也要勇敢的生活下去。留下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她就为自己承担责任。
小杜回国来,和花办理离婚手续。花约小杜到家里去,最后做一回夫妻。半夜,花把煤气罐搬到卧室里,流产了。医院,幸而孩子还是保住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知道,我闻见煤气味了。”“我根本就没开煤气。”“我知道。”“要是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那就说不定了。”
从此刻起,花需要完全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了。外婆已经去世,小杜已经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剩下的生活,只有自己能够为自己负责。
花躺在床上,独自一个人做孕妇保健操。医院,计算时间。万一到时候临产了,自己好有所准备。承认自己的失去并哀悼失去的创伤,为自己负责。
某个凌晨,花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羊水破了。此时此刻,医院。而此时正是半夜,瓢泼大雨。花戴上必需的物品,独自走在瓢泼的雨中,呼叫无门。心中的绝望与无助可想而知。尽管家族中有许多创伤的传递,而这种传递,在花这里,可以告一个段落了。花独自在雨中产女的景象,想必令许多人都唏嘘感慨不已。
跨越时空的对话
影片的最后,花的养母、外婆、曾祖母住过的房子被拆迁,伴随灿烂的笑容,花带着女儿,骑着三轮车,拉着家具,去到要搬家的新房子。似乎也在预示着,花和过去的一切,家庭的创伤传递,做一个告别。还是那个灿烂的笑容,花眺望远方,彷佛看到幼年的自己,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之下,快乐的在滑滑梯。滑梯的旁边,是青少年的自己,在扶着幼年的自己滑滑梯,脸上也露出快乐的笑容。
幼年的自己,青少年的自己,和成年的自己,微笑着,一起组成了一个美丽的画面。生命在此刻,得到了一个整合。
有的时候,我们可以从新伤去看到旧伤。比如说,有的人在听到别人说某些话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愤怒。本来以为是那个人激发了自己的愤怒,其实,愤怒的可能是,生命早年的经历中,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境。那个受到创伤的小女孩或者小男孩,他们当时的悲伤、愤怒和委屈没有被看到。而透过叙事中“跨越时空的对话”,让当年那个悲伤、愤怒和委屈被看到。当那个悲伤、愤怒和委屈被看到,现在的自己去陪伴当年的那个自己,当年的那个自己就释然了。
那个童年的自己,是怎么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他/她身上有什么不容易的地方。当一个人身上的力量被看到,从小小的美好,发展出自己喜欢的丰厚故事,人生的脚本就改写了。
(全文终)
叙事陪伴的个人成长三部曲:生命的重复,生命的觉察,生命的整合。王继堃老师透过叙事的个人成长三部曲,陪伴生命的成长,开启个人疗愈之旅,家庭幸福之路。
王继堃博士
同济大学医学博士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博士后
美国布朗大学访问学者
赵旭东“一年四季家庭治疗培训班”讲师
“孟馥家庭治疗培训和督导小组”讲师
吴熙琄老师叙事治疗课程助教
JillFreedman老师叙事治疗课程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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